专题报导
哈佛教授:中美终将「难免一战」 (By S.T.)
2022-08-09

鹰鹞(Foal Eagle)美韩联合军演。   图:撷取自维基百科(资料照)

美国哈佛大学学者、《修昔底德陷阱》(Thucydides's Trap)作者艾利森( Graham Allison )在《国家利益》(The Nation Interest)杂志发表文章指出:中美终将「难免一战」。以下全文:

如果当前美国和中国政府能做到的最好的就是像往常一样施政——这是我们在过去一周看到的——那麽我们应该像往常一样期待历史。

中美血战的最快轨道贯穿台湾。如果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的不合时宜之行引发的当前危机,以及中国强大的军事反应导致中美海军舰艇或飞机发生碰撞,那麽即使是“事故”也可能成为点燃大火的火花。

1914 6 月,弗朗茨·斐迪南大公被建议不要前往萨拉热窝——因为佩洛西议长在她访问之前就在五角大楼旁边。但没有人想到,在他访问期间,他会被暗杀,引发了一场如此毁灭性的大火,以至於历史学家不得不创造一个全新的类别:世界大战 

幸运的是,美国和中国政府都知道,一场热战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任何一个政府中都没有严肃的人想要战争。不幸的是,历史提供了许多例子,其中领导人不希望战争的竞争对手发现自己被迫做出决定性的选择,一方面接受他们认为不可接受的损失,另一方面采取增加战争风险的步骤.

经典案例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一名与塞尔维亚政府有不正当关系的恐怖分子刺杀了他的继任者後,奥匈帝国皇帝判定他必须对塞尔维亚进行强力惩罚。由於奥地利是它的唯一盟友,德国感到别无选择,只能全力支持。俄罗斯感到有义务支持其在塞尔维亚的东正教兄弟。

在更大的历史画布上,当一个迅速崛起的大国严重威胁要取代一个主要的统治大国时,竞争最常以战争告终。在过去的 500 年里,这种修昔底德式的竞争已经发生了 16 次。

在每种情况下,战争的直接原因包括事故、非受迫性错误和不可避免的选择的意外後果,其中一个主角接受了增加的风险,希望另一个人会退缩。但在这些背後是潜在的结构性驱动因素,修昔底德在解释古典希腊的两个主要城邦如何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相互摧毁时强调了这些驱动因素。正如他所写:“雅典的崛起以及由此给斯巴达灌输的恐惧使战争不可避免。”

今天,美国和中国正在进行竞争——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竞争。在这场斗争中,对台湾的战争是否不可避免?历史记录表明,战争更有可能发生。但正如过去 5 年所表明的那样,情况并非如此。50年前的1972年,尼克季辛吉与中国建立关系时,美中在台湾问题上的分歧肯定是不可调和的。但政治家们证明,不可调和并不意味着无法管理。他们创建了一个战略模糊性框架,在过去的 5 年中,海峡两岸的公民在收入、健康和福方面的增长幅度超过了其悠久历史中的任何同期。

今天中美在台湾问题上对峙的残酷事实三个。

首先,不仅是习近平,整个中国领导层和国家都坚定不移地致力於阻止台湾成为独立国家。如果被迫在接受台湾独立和摧毁台湾和中国大部分地区的战争之间做出选择,习和他的团队将选择战争。

其次,温斯顿·丘吉尔所谓的国内政治“致命潮流”现在在美国和中国都盛行。

美国政治的一条基本原则是禁止让一个严肃的竞争对手在国家安全问题上独善其身。因此,共和党和民主党的政客们争先恐後地表明,谁对中国的态度比对方强硬。总统候选人迈克庞培呼吁美国承认台湾独立,监於共和党人的动态,这很可能成为共和党在 2024 年总统竞选中的共同纲领。在台北,佩洛西宣布美国“庄严宣誓……支持保卫台湾”。本周,外交关系委员会民主党主席鲍勃·梅南德斯和共和党国防问题领导人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提出了《台湾政策法案》,该法案将指定台湾为“主要的非北约盟友”,并承诺提供 45 亿美元的军事援助。与此同时,随着习近平正在为打破先例的第三任总书记和终身虚拟皇帝安排政治工作,他与美国站在一起、在台湾站稳脚跟的压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大。

第三,虽然大多数美国政客还没有意识到,但自上次台湾危机以来的 25 年里,台海的军事平衡已经发生了变化。地方力量平衡发生了有利於中国的决定性转变。正如我在去年在这里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解释的那样,美国可能会在台湾问题上输掉一场战争。的确,正如前国防部副部长罗伯特·沃克公开表示的那样,在五角大楼最真实的模拟和敏感的战争游戏中,在仅限於台湾的冲突中,分数是十八比零,而十八不是美国队。

如果美国在台湾问题上打一场局部战争,总统可能会面临一个决定性的选择,在输掉和升级到一场美国占上风的更广泛的战争之间。尽管在军事能力方面取得了巨大飞跃,但美国继续主导着中国依赖的蓝色海域,无论是能源进口还是产品出口。当然,这场更广泛的战争可能会进一步升级。这个升级阶梯的上层包括使用核武器。

在核领域,毫无疑问,美国可以将中国从地图上抹去。毫无疑问,如果中国不以会杀死大多数美国人的核打击进行报复,它就无法做到这一点。中国现在拥有强大的核武库,可以创造一种称为 MAD 的冷兵器条件:相互确保毁灭。在核战争中,美国和中国都不能在不摧毁自己的情况下摧毁对方。在那个世界上,正如根总统教导我们的那样,“核战争是不可能打赢的,因此决不能打。” 但是,虽然没有理性的领导人会选择打核战争

如果当前美国和中国政府能做到的最好的就是像往常一样施政——这是我们在过去一周看到的——那麽我们应该像往常一样期待历史。可悲的是,像往常一样,历史将意味着一场可能摧毁两者的灾难性战争。

Graham T. Allison, Jr.jpg

艾利森( Graham Allison )美国哈佛大学学者、《修昔底德陷阱》(Thucydides's Trap)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