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與展覽
鴻禧美術館舊藏 齊白石珍品瑰寶再現拍場 Auction Revival: Qi Baishi Masterwork from Former Hongxi Museum Collection Up for Grabs
2025-06-22
 
▲LOT 3035 齊白石《安居耄耋圖》,1946年,立軸 設色 紙本,133.5×34公分,預估價新台幣200萬至300萬;出版:1.《三石選集》,鴻禧美術館,1980 年,P.230。2.《Arts of Asia》,亞洲藝術出版社,1993 年,第23 期,封面。3.《鴻禧集珍》,北京中國歷史博物館,1996 年,P.92。
 
台灣鴻禧美術館作為海內外罕有的重要美術機構,聲名遠播,其書畫珍藏涵蓋自十六世紀明代後期至二十世紀民國時期之經典,橫跨數百年的藝術光譜,尤以近現代大師齊白石、吳昌碩、傅抱石等人之作最為豐盛,成為館藏書畫最具代表性價值的重鎮所在。鴻禧書畫收藏的濫觴可追溯至養和堂主人張添根先生,其早期由蘇富比拍賣起步,後遍及香港與日本等地,因識見深遠,善於閱翫,擇優而購藏,於1980 年即已出版《養和堂珍藏書畫集》並在國泰美術館展出,1990 年更由鴻禧美術館刊行《三石選集》,可見其對「三石」(吳昌碩、齊白石、傅抱石)書畫脈絡之重視與系統整理,充分展現其深厚的收藏視野與文化抱負。
 帝圖2025春拍推出的三件齊白石畫作,正是出自台灣鴻禧美術館舊藏精品。《荷塘鴛盟圖》描繪紅荷盛放、鴛鴦同游的濃情圖景,兼具傳統文人氣韻與民間祝福象徵,是齊白石筆墨革新的代表作;《黛玉葬花圖》則為白石早年人物畫珍罕佳構,融合《紅樓夢》詩意主題與書畫自述的題識詩文,成為研究齊白石人物畫風轉變的珍貴作品;而《安居耄耋圖》則以黑白貓、鳳蝶與菊花組成經典耄耋意象,象徵長壽與心靈恬適,是白石老人晚年借物寫心,神靈生動的典範精品。三件作品各自體現齊白石於花鳥、仕女人物、草蟲走獸題材上的創格造詣,並同時凝聚了其畢生藝術精神的核心精髓――從早年精工細筆的沉潛、到晚年筆墨革新的飛揚,「以極簡之筆而得宇宙自然間蘊涵之生命奧妙」、「皆前人所未見」,其藝術表達、題材寓意乃至文化內涵都展現出白石老人的創作多元與藝術變革的歷程。得鴻禧美術館典藏背景為基石,這三件作品於藝術史與市場價值上更被深度加乘,不僅成為收藏家爭睹的焦點,也為齊白石藝術的再理解與再發現開啟新的文化視野。此次齊白石鉅構得以面世,尤承自台灣鴻禧美術館深厚典藏所出,其審美選件之嚴謹、學術著錄之完備,眼光卓越,不僅提升作品本身的品味地位,更使每一幅畫作皆帶有文化標誌性,彌足珍貴。帝圖藝術拍賣會此次榮幸徵得白石珍品,誠邀藏家共賞共藏,將這份藝術經典與文化情懷,化為自身傳世珍藏的重要篇章。
 
本次春季拍賣會「鴻禧美術館舊藏——齊白石珍品瑰寶再現」專題精彩拍品推出LOT 3035 齊白石《安居耄耋圖》,1946年,立軸 設色 紙本,133.5×34公分,預估價新台幣200萬至300萬元。「君何懶也」白石老人以擬人口吻,調侃畫中黑白花貓團睡的慵懶姿態,實則暗指自己對生命節奏的豁達。這種「以拙為趣」的題款方式,是齊白石晚年藝術「返璞歸真」的典型特徵,此作鈐蓋「借山翁」自作印既指其「借山吟館」居所,更是其晚年「借物寫心」的創作觀――貓、蝶、菊花皆非單純寫生,而是承載人文感悟的符號。黑白貓與墨蝶構成經典「耄耋」主題(貓諧音「耄」年紀約八、九十歲,蝶諧音「耋」年紀約七、八十歲),此作象徵著白石這位八十六老人對長壽的祈願。貓與蝶的繪畫組合,在五代南唐就已出現,自宋代後貓蝶圖以耄耋之吉祥祝願內涵,成為中國歷代畫家所喜愛的畫題,宋徽宗款、元代畫家王淵,明代的孫克弘、商喜、陸治、戴進,清代的沈振麟、沈銓等名家均曾有過創作,然多作傳統精細工筆,齊白石則以大寫意筆墨重構這一吉祥畫題,賦予其質樸生命力,構圖生動,筆墨靈動。
畫面最上方的鳳蝶以焦墨點染,翅膀紋理如篆刻飛白,在鮮豔的菊花中構成視覺焦點。中段主體為繁盛菊花,紅、黃、白多種花色交錯於層層疊疊的墨葉間,構成一團茂盛秋景,呼應陶淵明「采菊東籬」的隱逸情懷,墨葉濃淡交織體現「衰年變法」後的金石筆法。畫面下方是一隻黑白貓蜷伏而眠,身形圓潤,以大筆渲染簡潔概括,留白處巧妙表現出毛色與身體結構。貓的安閒恬靜,與飛舞之蝶相對,形成動靜對比,亦寓有「靜觀萬物動」之意。菊諧「居」,與貓蝶共同構成「安居耄耋」的民間吉祥語,反映白石老人「雅俗共融」的美學追求。八十六歲的齊白石在此作中完成「耄耋圖」全新的詮釋,貓不再撲蝶嬉鬧,而是一幅更安然自在、豁達從容、閒適康健的生命圖景,意趣盎然。這件作品不僅是白石老人「衰年變法」的經典,更表達了中國水墨畫從傳統中走出的創新格局,當為世人所重也。
 
LOT 3036 齊白石《黛玉葬花圖》,立軸 設色 紙本,148.5×40.5公分,預估價新台幣200萬至300萬;出版:1.《養和堂珍藏書畫集》,國泰美術館,1980 年,編號48。2.《三石選集》,鴻禧美術館,1980 年,P.136-137。3.《中國書畫1:人物畫》,光復書局,1981 年,P.130。4.《鴻禧集珍》,北京中國歷史博物館,1996 年,P.83。5.《中國美術の精華》,臺北鴻禧美術館,2001 年,P.56。
 
重點拍品另有LOT 3036 齊白石《黛玉葬花圖》,立軸 設色 紙本,148.5×40.5公分,預估價新台幣200萬至300萬元。帝圖藝術拍賣會徵得齊白石早歲傑作《黛玉葬花圖》可謂筆墨傳神,紅樓遺韻,稀世珍品再現寶島,白石早年精工之筆。此作以瀕生、璜署款,「瀕生」是齊白石早期的重要別號,得名于其拜師胡沁園、陳少蕃的學藝時期。1889年(25歲)齊白石拜入胡沁園門下學畫,胡氏為其改名「璜」,並取號「瀕生」,寓意「瀕臨重生」,象徵其從木匠向文人畫家的身份蛻變。此號伴隨他直至1919年定居北京前,成為其早期創作(約20歲至55歲)的主要署名之一。白石早年曾深入研究傳統人物畫,尤其對古典文學題材情有獨鍾。此幅《黛玉葬花圖》創作於其藝術風格尚未完全轉向大寫意之前,屬於其早年「精工細寫」時期的代表作品。白石老人雖以花鳥草蟲聞名,但其人物畫同樣筆力深厚,堪為其人物仕女畫中的瑰寶。《紅樓夢》中的黛玉葬花,是中國文學史上最具詩意的場景之一。齊白石最鍾情的紅樓人物也正是林黛玉,他雖臨摹過《紅樓夢》全部繡像,但流傳於今的紅樓人物均作《黛玉葬花圖》,又在其詩稿與日記手稿中,黛玉之名亦頻頻出現。白石以獨特的筆墨語言,將黛玉的孤高與哀愁表現得淋漓盡致,既符合傳統仕女畫的審美,又帶有齊氏特有的拙樸趣味,當得「齊美人」第一者。黛玉刻畫神韻生動,其面容以淡墨勾勒為主,衣紋流暢婉轉,寬衣飄帶,隨風輕揚,紅葫蘆點綴其間,增添畫面色彩對比。黛玉手持尖鋤佇立,身旁竹籃已空,暗示著落花已埋香冢,其面容神情刻畫細膩,眉目含愁望遠凝思,完美再現了黛玉「葬花泣紅」的淒美心境。
必須一提的是,畫中右下押角章「菟絲從長風,根莖無斷絕。無情尚不離,有情安可别」白文印,堪稱全幅最富文學深意的點睛之筆。此句引用漢樂府《古絕句》意象,以寄生植物菟絲子為喻並寄託綿長永繫的情感,既隱合黛玉葬花的文學情境,又暗喻藝術傳承的生生不息。「菟絲從長風」此方印文所蘊含的傳承意義,更為收藏大家們賦予了文化延續的代表象徵,得者寶之。齊白石人物仕女畫作品數量稀少,尤顯彌足珍貴。《黛玉葬花圖》為齊白石早期人物畫代表作,融合文學典故與精湛畫藝,並展現其獨具一格的印學風格,三者交織,成就非凡。畫中題識更是白石自述創作階段的珍貴紀錄,具備高度文獻與藝術價值。此作誠屬難得佳構,為研究齊白石藝術風格演變提供重要實物,更受到諸方家識者所矚目,市場潛力當是不言而喻。 
 
▲LOT 3042 吳昌碩《秋菊巖竹雙屏》,1919年,立軸 水墨 紙本,136×68公分×2,預估價新台幣300萬至500萬。
 
此次春拍重要拍品亦有LOT 3042 吳昌碩《秋菊巖竹雙屏》,1919年,立軸 水墨 紙本,136×68公分×2,預估價新台幣300萬至500萬元。來源:紐約佳士得,1991 年11 月25 日,Lot.224。吳昌碩晚年扛鼎之作!四尺整紙《秋菊》《巖竹》雙屏並立,一展「缶翁」雄渾筆力《黃金菊》詩畫互文的隱逸密碼:以「荒率」筆意寫南阜遺韻,「寒香盈把」盡顯隱逸風骨,吳昌碩七十六歲所作這首題菊詩,以陶淵明《飲酒》詩意為底,卻注入金石家獨有的倔強氣質。「紫桑有佳種」開篇即暗用陶公「采菊東籬下」典故,「秋澗濱」的選址比「東籬」更顯孤絕。詩中「黃金色」與「山家貧」的強烈對比,恰似其畫中濃墨重葉與淡墨菊瓣的對比,將物質貧瘠與精神富足的辯證關係凝練為視覺張力。吳昌碩用金石之力重構了陶淵明的菊魂,讓水墨丹青成為安頓士人靈魂的方舟。今日觀之,那些倔強綻放的黃金菊,依然在訴說「不肯因人熱」的藝術孤忠。
 
綜上分析本件對屏數多收藏亮點:一、創作年份特殊:1919 年(己未)雙題紀年,正值藝術家「人書俱老」黃金期;二、 題材罕見組合:菊竹對屏暗合「君子雙清」,市場首現完整四尺對作,作菊花得高鳳翰荒率之意,繪竹得鄭板橋趣致,當是其合意佳構也;三、博物館 展覽級尺幅:單幅136×68cm,雙屏合掛氣吞雲壑,廳堂陳設震撼力十足。綜合博物館級學術價值、頂級文人畫基因、完整傳承品相――堪稱近十年寶島亞洲拍場最重磅吳昌碩作品組合!
 
▲LOT 3043 傅抱石《靖節先生像》,1962年,立軸 設色 紙本,68.5×36公分,預估價新台幣300萬至500萬。出版:《傅抱石年譜(增訂本補編)》,上海書畫出版社,2014 年,P.395。
 
本次春拍焦點拍品LOT 3043 傅抱石《靖節先生像》,1962年,立軸 設色 紙本,68.5×36公分,預估價新台幣300萬至500萬元。這幅完成於1962年(壬寅)的陶淵明像,承載著特殊的時空密碼。傅抱石在題識中透露「此十餘年前所寫,今補成之」,暗示畫作始創於1950年代初期,細寫陶淵明人物之初稿,而最終完成時正值藝術家創作巔峰期。這種跨越時空的創作過程,恰與畫中陶淵明的形象形成微妙呼應――一位穿越千年的精神偶像,在20世紀中期重新被筆墨喚醒。紀年印「壬寅」的方正規整,與「傅」字圓印形成對比,既尊重傳統的莊重,又強調個性的解脫。畫面左上角斜出的松樹絕非隨意點綴。其枝幹虯曲如龍,以傅抱石特有的「抱石皴」寫出,墨色由濃至淡,彷彿從歷史深處延伸至當下。松枝向下蜿蜒至人物身旁的構圖處理,創造性地實現了「松人合一」的境界:松針的尖銳挺拔如靖節先生剛正不阿的品格、主幹的歷史感肌理暗喻其「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文人風骨、枝條的延伸方向與人物視線形成張力,暗示精神世界的向外輻射。這種將植物人格化的表現手法,超越了傳統人物畫的配景慣例,使松樹成為解讀陶淵明精神的重要特色。此幅《靖節先生像》以篆書題寫「靖節先生象」,蒼勁古樸的筆觸與陶淵明高古清逸的氣質完美呼應,成為畫面最醒目的命題。傅抱石罕見以篆書題寫畫名,與其常用的行草書形成鮮明對比,表現對陶淵明人格的「金石化」詮釋,這幅《靖節先生像》我們不僅是看到一位東晉隱士,更是一種穿越時空的文化精神傳續至今仍在畫面上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