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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沒那麼孤單 七國秘密協助台灣製造潛艦(By S.Y. Tsai)
2021-11-30

二十多年來,台灣一直試圖購買一支現代常規潛艇艦隊,以抵禦中的入侵。但包括美國在內都猶豫不決,害怕激怒北京,而一直未能成功。但時機來了,隨著習近平領導下的中加強對台灣的軍事恐嚇,台北已秘密從至少七個國家獲得技術、零組件和人才,以建立一支潛艦艦隊,該艦隊有可能對中國的任何襲擊造成沉重打擊。

美國提供了關鍵技術,包括作戰系統部件和聲納。來自英國的國防公司提供了至關重要的支持,這些公司與美國一樣運營著一支核動力彈道導彈和攻擊潛艇艦隊。

路透社引述一位知情人士的訊息指出,英國皇家海軍潛艇艦隊的退役準將伊恩·麥吉(Ian McGhie)是關鍵人物。McGhie 幫助一家位於直布羅陀的公司聘請前皇家海軍水手在內的工程師。

英國在過去三年中批准了英國公司向台灣供應潛艇部件、技術或軟件的多項出口許可證。近年來獲准從英國出口到台灣的潛艇技術的價值呈指數級增長。

台北還成功地從至少五個其他國家聘請了工程師、技術人員和前海軍軍官:澳大利亞、韓國、印度、西班牙和加拿大。專家們在高雄的一家造船廠(即台船)為台灣海軍和國家支持的造船商台灣 CSBC Corporation 提供諮詢,該公司建造了新的潛艇。

美國台灣商業委員會主席魯珀特哈蒙德-錢伯斯告訴路透社,“這是一個拼圖,”哈蒙德-錢伯斯說。台灣必須在國際市場上尋找無法在國內採購的技術和組件。因此,他說,它“把餡餅切成小塊”,以確定哪些工作需要外國援助,例如幫助完成潛艇的設計。

台灣於2017年正式啟動代號為“海昌”本土防禦潛艇計劃造船商 CSBC 於去年開始建造,目標是到 2025 年交付計劃中的八艘船中的第一艘。據總部位於倫敦的國際戰略研究所稱,該項目的價值估計高達 160 億美元。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表示,台灣“當局在該計劃上與外部勢力勾結”。有關國家應避免參與潛艇行動,“停止與台灣的軍事聯繫,停止支持‘台獨’分裂勢力。”這位發言人說,這些國家“在玩火,玩火的人會被燒死”。

台灣國防部表示,新潛對於“不對稱戰爭”至關重要,該計劃面臨的各種挑戰已經“消除”,並且正在“按計劃實施”。

兩名參與計畫的台灣人士表示,項目負責人制定了一項低調的戰略,以限制北京向外國政府和公司施壓使其不要與台北合作的能力。兩位知情人士說,台灣團隊直接與外國公司接洽,而不是先請求各國政府的批准。有了手頭的訂單,這些外國公司隨後向其政府申請了出口許可證。

據兩位知情人士和台灣官員的公開聲明稱,所有關鍵部件現已獲得出口批准。兩人說,其中許多部分都與戰鬥系統有關。

兩位知情人士透露,一家提供重要設備的德國公司去年突然終止了一項交易。他們拒絕透露公司名稱或所涉及的技術。該供應商的經理後來向台灣透露,此次出售被其在中國擁有廣泛商業利益的母公司阻止。

台灣團隊確保在其中一家供應商退出的情況下,還能從兩到三個來源獲得許多重要技術。

外國外交官表示,台灣在獲得專業知識和技術方面的成功反映了西方對中國不斷擴大的軍事實力以及北京對台灣施加的壓力的日益擔憂。9 月,英國和美國與澳大利亞達成協議,幫助堪培拉建造核動力潛艇,因為美國及其盟國對中國的軍事集結做出回應。兩週後,英國自2008年以來首次派遣軍艦通過台灣海峽。

潛艇援助對孤立的台北來說是一個突破,台北沒有獲得批准該項目出口許可的國家的官方外交承認。“台灣並沒有那麼孤單,”一位了解該項目的台灣人士說。“考慮到我們設法獲得的所有出口許可,我們知道許多國家正在提供幫助。”

一位英國政府發言人表示,英國“長期以來對台灣的政策沒有改變:我們與台灣沒有外交關係,而是建立在充滿活力的商業、教育和文化聯繫基礎上的牢固的非官方關係。”

美國國務院發言人在回答有關該計劃的問題時說:“美國將繼續向台灣提供必要的國防物品和服務,使台灣能夠保持足夠的自衛能力。” “這樣做會增加台灣海峽兩岸和地區內的穩定。”

據五角大樓稱,中國擁有 58 艘潛艇,其中 6 艘是核動力彈道導彈艦。台灣海軍僅部署了四艘潛艇。兩艘是二戰時期的老式潛艇:美國製造的孔雀魚級潛艇,自 1974 年以來在台灣服役,只適合訓練。另外兩艘更為現代:海龍級潛艇在荷蘭建造並於 1987 年服役。

西方、日本和台灣的資深潛艇艇員說,八艘新潛艇,加上海龍號,將對入侵艦隊構成致命威脅。這些艦艇配備強大的魚雷和反艦導彈,可以攻擊中國軍隊人民解放軍(PLA)在台灣登陸所需的部隊運輸船和軍艦。

兩名台灣人士表示,這些潛艦也將部署在該島以東的更深水域。這將有助於保持台灣東部海岸線沿線的開放港口,那裡距離中國大陸最遠,以便在衝突中進行補給。

中共解放軍海軍在先進的反潛作戰能力方面仍落後於美國及其盟國。中國沿海潛艇的存在將迫使中國保持持續的反潛行動。“魚雷的火力比導彈或槍支強大得多,”日本海上自衛隊潛艇艦隊司令退休的海軍中將高島達彥說。

一些戰略家表示,台北應該主要投資於更小、更便宜但致命的武器,例如移動防空導彈和反艦導彈。如果偽裝並部署在城市和山區,這些武器可以在解放軍入侵部隊到達台灣之前對其進行打擊。

台灣前參謀總長李明在 2019 年退休前概述一原則。李說,台灣需要保留在戰鬥機等主要常規硬件可能丟失的情況下反擊入侵者的能力。

早在 2001 年,美國就同意向台灣提供常規動力潛艇,作為更大武器計劃的一部分。但美國潛艇艦隊完全是核動力的。

由於其他國家害怕冒犯中國,台灣在其他地方獲得潛艇的努力失敗了。在荷蘭於 1980 年代向台灣出售海龍之後,北京降低了與荷蘭的外交關係。荷蘭外交部告訴路透社,為了恢復關係,荷蘭於 1984 年與中國簽署了一項協議,聲明“不會批准向台灣出口任何新的軍品”。該協議仍然有效。

該計劃的一個轉折點是 2016 年蔡總統的當選,其執政的民進黨支持者對解放軍形成了更強大的軍事威懾。四名了解該項目的人士稱,執政黨的一個研究小組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蔡英文甚至在上任之前就決定建造新的潛艇。

其中三名知情人士說,在2015年的一次重要會議上,退役潛艇指揮官楊毅向蔡簡要介紹了潛艇的重要性。其他高級海軍軍官,包括黃光海軍上將,都大力支持該項目。於是,2017年,隨著台海緊張局勢加劇,國防部與CSBC簽署諒解備忘錄,正式啟動台灣建造潛艇的計劃。

現任國家安全委員會高級顧問的前軍事總參謀長黃曙光向立法委員介紹了該項目的最新情況,但該項目受到極度保密。一位出席簡報會的人士說,立法委員必須簽署保密協議。在過去幾年舉行的一些會議上,海軍軍官在向立法委員面前,將一個裝在紙板箱中的潛艇模型帶了進來。該人士說,隨著設計的發展,模型每次看起來都不一樣。

在去年年底的一次會議上,海軍提交了外國政府頒發的出口許可證文件,供立法者審查。這位知情人士說,這些公司的名稱已被編碼,立法者必須查閱手冊才能了解哪些公司正在協助該計劃。立法者每次使用手冊時,都會記錄他們的姓名和他們查看的頁碼。

台灣還不得不面對老牌常規潛艇製造商拒絕提供設計或其他援助的問題。

例如,荷蘭已同意保留現有的兩艘海龍。但荷蘭外交部表示,根據 1984 年與北京的協議,政府不會批准任何新的軍事裝備出口許可證到島上。

作為美國最親密盟友之一的東京也一直不願介入。日本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常規潛艇艦隊之一。據東京的兩名國防部高級消息人士稱,日本曾非正式討論過幫助台灣的想法,但由於擔心中國可能會做出何種反應而被放棄。日本海上自衛隊前艦隊司令、退役中將幸田洋次表示,日本猶豫不決的一個原因是擔心冒犯北京會帶來經濟後果。幸田說,如果日本公司因為幫助台灣而在中國失去業務,這是一個強大的遊說團體。

去年 11 月,CSBC 董事長鄭文龍證實,外國人與造船廠的內部員工一起起草了藍圖。他在回答台灣議員提問時說:“我們的工作人員自己繪製藍圖,當然有外國技術人員的幫助,但主體是我們自己做的。” 然而,鄭告訴立法者,他不能透露外國技術援助的來源。

2013 年在英國海外領土直布羅陀註冊成立的一家鮮為人知的公司提供了關鍵的人才管道。由兩名以色列人領導的 Gavron Limited 公司贏得了向 CSBC 提供技術諮詢的合同。根據 2018 年國防部新聞稿,該合同價值約 6 億新台幣(2000 萬美元)。公司文件將 Gavron 的兩位董事列為 Gil Yossef Cooper Arie Beizer

除了獲得合同並為該項目招募了一些工程師的消息外,關於 Gavron 的角色還是機密一樁。幾乎沒有披露。

Gavron 在其網站上表示,它提供“來自核潛艇等顧問的數十年經驗......以及其他具有特殊技術技能的人。” 該公司還表示,其“許多”顧問都是英國皇家海軍的職業潛水員。

2017 年台灣 Gavron 潛艇工程師的招聘廣告發佈在歐洲的在線招聘平台上。它將 McGhie 列為聯繫人。

該廣告稱,工作將包括“耐壓船體和主要艙壁設計審查”。兩者都是至關重要的元素:耐壓船體由專用鋼製成,是潛艇下潛時保持水密的結構。它必須承受巨大的力量。艙壁是將潛艇分成多個部分以加強耐壓船體並允許在緊急情況下密封被淹沒的艙室的內部結構。

路透社聯繫 McGhie 徵求意見,他表示,由於客戶的敏感性和他自己的合同義務,他需要徵得 Gavron 的許可才能談論該項目。他沒有特別提到台灣。在隨後的一封電子郵件中,麥吉說他和加夫龍的角色存在“一些不一致和輕微的錯誤”,但他沒有詳細說明。在他的 LinkedIn 個人資料中,他說他協助直布羅陀的一家公司獲得了“為遠東重工業部門的客戶提供數百萬英鎊的複雜技術服務”。

根據英國政府網頁的說法,麥吉在 2016 年之前一直是直布羅陀英國軍隊的指揮官。他的 LinkedIn 個人資料指出,他在軍隊服役了 32 年,是“設計、談判和交付”英國第一個國家網絡安全計劃的團隊的一員,這是一個耗資 6.5 億英鎊的項目,當時他在網絡安全辦公室工作。

2020 11 24 日,在台灣高雄 CSBC Corporation 正在建造的新潛艇艦隊的工廠外,路透社發現,至少有 12 名外國工程師在接受採放或在社交媒體上表示,他們曾參與潛艇項目或在台灣為 Gavron 工作。

這些新兵——由年輕的和資深的潛艇專家組成——具有從事先進潛艇項目的經驗。根據新兵的社交媒體資料,其中包括西班牙國有造船商 Navantia 建造的 S-80 BAE Systems 建造的英國核動力機敏級攻擊潛艇。

西班牙海軍建築師胡安·埃雷羅·瓦萊羅 (Juan Herrero Valero) 2017 年發表在其大學網站上的一篇文章中說,他從那年開始在高雄的一家英國公司工作,參與台灣項目。他說,在通過 LinkedIn 與他接洽後,他被招募參與該項目。“我真的很驚訝,因為我還很年輕,”這位工程師在文章中說。他指出,他在台灣與更有經驗的工程師一起工作。“但諮詢團隊信任我。” 他拒絕與路透社交談。